凤西灼对此确实受用,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。
他也明白,颜慈的话或多或少带有一丝丝谄媚的意味在里边,但比起宫里那些费劲讨主子欢心的人,她算得上是谄媚得清新脱俗,丝毫不让他觉得膈应。
颜慈自己也料想不到,居然有一天,能靠着拍马屁让人刮目相看,啧啧啧。
就在她领着玉佩准备告退时,凤西灼忽然问她道:“对了,你今年多大?”
她闻言怔住,凤西灼不会真想让她进宫当宫女吧?
她面有苦涩道:“十四。”
“还没过及笄礼,生辰呢?”
她迟疑一会,缓缓道:“十二月,冬至那日。”
凤西灼颔首道:“这么说也快了。”
不不不,一点也不快,还有三个月呢。
她不说话,企图用沉默来掩饰心中的慌乱。
半晌后,凤西灼才开口放人。
“你先回去吧。”
得令后,她是一路半忧半喜着走回家的。
到了颜府,她深吸一口气。
以心平气和的姿态穿梭在府邸长长的回廊里。
等回到闺房后,她迅速把门关上,迫不及待的翻出那枚玄玉。
她举着玉佩,对着窗外照进的斜阳,仔细打量着玉佩。
从那如同棉絮般团团的黑玉里,依稀能感受到玉佩主人身上天生的尊贵与威严。
温冬韵得知她回府后,赶忙来居安阁询问情况,房门被她叩响。
颜慈将玉佩顺手压在被子的夹层里,这才缓缓打开门。
一进门温冬韵便脱口而问道:“如何?你可有见到太子?”
“见到了,多亏二哥哥帮忙。”
“如此我就放心了。此番出行,伯母已命人打点好一切,你去了那可不要惹出什么麻烦事才好。”
不管温冬韵说什么,她都是点头应答。
她离开元京城的那日阳光格外明艳。
洛香对她极为不舍,说什么也要一同前往。她却只是让洛香送行。
主仆二人一同走进五华庵,前来领路的是一位五官颇为灵灵动的小姑娘。在她的带领下,她们走进一间院落里。
眼下,洛香正拿着府里备好的锦被替她铺床,边铺边嘱咐道:“小姐,山间夜里寒凉,夜里歇息时得注意盖层被子,莫要着凉了才是。”
洛香在铺床的同时,她也在整理自己的衣物,拿的都是些朴素易穿的衣服,就连件多余的首饰也没有。
好歹是来清修的,总不能每日华服加身。
况且,这尼姑庵里仅有李嫦寅一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。
对外,只说她是某清寒人家的姑娘,来尼姑庵仅仅是为了修身养性。
她的化名都起好了,就叫阿颜,多顺口多好记。
洛香嫌她过于随意了些,她却不以为意,一个称呼而已,有什么好在乎的。
耳边还回响着洛香喋喋不休的念叨声。
“真想不通,为什么就不能让奴婢留下来?您打小就不会烧饭做菜,一不小心把自己饿着了,或者吃坏东西了怎么办?要是出了什么岔子,保不准还会有性命之忧呢。”
越是这么说洛香的心里就越是担忧。
她宽慰道:“你放心好了,尼姑庵里提供膳食,我既不会吃错东西,也不会饿死自己。你留在就在侯府替我盯紧倾云院。如果实在放心不下,便等太子解禁城门了,每月来看望我一次就行。”
洛香嘟囔道:“可我身为您的婢女就应该贴身伺候,您走到哪我就该跟到哪。要是您遇到什么困难,我还能替您解围不是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