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豪门虐爱:总裁别虐了,夫人已婚了畅读全文

兔拾柒 著

现代都市连载

现代言情《豪门虐爱:总裁别虐了,夫人已婚了》,现已完结,主要人物是乔戚戚颜正,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“兔拾柒”,非常的有看点,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:导演问了句:“祁愿呢?”导演四下看了看,几个主演都不在:“应该还没下来,在客房。”制片人应了声,转身走了。……接到制片人电话的时候,祁愿刚化完妆准备下楼去宴会厅。那边只说了句:“不用下来了,待会儿直接在客房部陪我见个人。”挂完电话,她看着手心里的手机顿了半晌。陆可在一旁一心想着下去吃小点......

主角:乔戚戚颜正   更新:2024-05-12 03:50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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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乔戚戚颜正的现代都市小说《豪门虐爱:总裁别虐了,夫人已婚了畅读全文》,由网络作家“兔拾柒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现代言情《豪门虐爱:总裁别虐了,夫人已婚了》,现已完结,主要人物是乔戚戚颜正,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“兔拾柒”,非常的有看点,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:导演问了句:“祁愿呢?”导演四下看了看,几个主演都不在:“应该还没下来,在客房。”制片人应了声,转身走了。……接到制片人电话的时候,祁愿刚化完妆准备下楼去宴会厅。那边只说了句:“不用下来了,待会儿直接在客房部陪我见个人。”挂完电话,她看着手心里的手机顿了半晌。陆可在一旁一心想着下去吃小点......

《豪门虐爱:总裁别虐了,夫人已婚了畅读全文》精彩片段


一周后,《绊生》发布会定址长白山。

只因原著里男女主曾在动荡离散前做过约定——

“若他日山河无恙,人间皆安,有幸重逢,知云,我们就去长白山看冰封万里,四海升平。”

发布会前一天,剧组人员全部到齐,演员都是些如今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,没什么通告,于是都早早的来了,权当公费旅游。

下午,剧组组织爬山,顺带拍几组照片发官博。

一群不常运动的小姑娘爬了一节就走不动了,连带整个剧组都走走停停。

祁愿平日有晨晚跑的习惯,所以没什么感觉。

中途一个休息的间隙,男主演陈颂走过来递给了她一瓶水:“祁老师,喝水。”

祁愿接了过来,笑着道谢。

拧开瓶盖喝了一口,陈颂顺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:“祁老师下一部戏接了吗?”

祁愿摇了摇头,笑着开口:“没有,如果不是这次《绊生》重拍,我大约会一直没戏下去。”

陈颂被逗笑了,而后神色纠结了半晌,终是没忍住问了出来:“徐先生……是您男朋友吗?”

祁愿倏地愣住,拧瓶盖的手也是一怔。

陈颂似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唐突,赶忙开口解释:“只是那天杀青宴,看见徐先生看了你好几次,你出去后他也跟着出去了,所以……”

祁愿笑了一声:“不是,只是之前出演过他投资的戏,认识罢了。”

陈颂闻言点了点头,而后和煦地笑了起来:“不是就好。”

祁愿顿了顿,转头看过去。

陈颂比祁愿小了两岁,加上还是一副春风和煦的长相,少年感十足,总让人联想到“国民校草”这个词。

他非科班出身,进圈晚,但演技不错加上颜值耐打,这两年已经有小爆的趋势了。

祁愿看着陈颂脸上大大的笑容,顿了半晌,说了声:“我结婚了。”

一旁,陆可正一边喝水一边悄咪咪地偷听,听到这一句忽然一口水呛到了嗓子眼,一下子猛烈的呛咳了起来。

愿姐还真是什么话都编得出来,她忽然想起几个月前,在古街,另一个组的男主演也经常来找祁愿聊天。

一来二去,大家都看出了对方的心思,某天那男主演终于忍不住,暗示了自己的情意。

哪知道祁愿思忖了半晌,小心翼翼地靠过去说了句:“当年传闻是真的,我喜欢女的。”

四年前,祁愿演艺事业如日中天,长得更是美得不可方物,但就从来没有传出过任何绯闻,反而总是被拍到和林瑜宋瑶两人携手逛街、吃饭和回居所。

于是就有无良营销号大胆猜测,祁大影后喜欢女的。

陆可永远都记得那天,那个男演员一脸被雷劈了的神情,后来好几天整个人都郁郁寡欢。

你说要是喜欢别的男的还好,还可以撬墙角,这他妈喜欢女的,是真一点办法没有。

祁愿说完从地上站了起来,嘴角带笑,伸出食指抵在唇上:“嘘,秘密哦。”而后转身继续往上走。

徒留陈颂一脸石化地坐在原地。

*

晚上,片方在酒店宴会厅办了场小型酒会。

几个主演因下午爬山,还没缓过来,就打算快结束了再下去,祁愿自是也不好先露面,所幸也就晚些再去。

酒会进行一半,一个小服务生忽然匆匆跑进宴会厅,靠在制片人的耳边说了句什么。

制片人原本还春光满面的神色瞬间垮了下来,如临大敌,立马放下了酒杯,跑过去拉住导演问了句:“祁愿呢?”

导演四下看了看,几个主演都不在:“应该还没下来,在客房。”

制片人应了声,转身走了。

……

接到制片人电话的时候,祁愿刚化完妆准备下楼去宴会厅。

那边只说了句:“不用下来了,待会儿直接在客房部陪我见个人。”

挂完电话,她看着手心里的手机顿了半晌。

陆可在一旁一心想着下去吃小点心,却忽然发现祁愿不走了,眨着眼睛问了句:“愿姐,怎么啦?”

话音刚落,电梯“叮”的一声开了,制片人火急火燎地从轿厢里走了出来。

“哎!祁愿,走走走,不用下去了。”说着就拉着祁愿的胳膊往里走。

陆可正要跟上去,制片人皱着眉回头看了她一眼:“你不用来了,下去吃东西去吧。”说完就拉着祁愿径直往里走。

陆可在原地愣了会儿,忽然觉得事态不妙,赶忙掏出手机给林瑜打了个电话。

“瑜姐,愿姐刚刚被制片人带走了!”

……

祁愿跟着制片人走至尽头的一间套房门前停了下来,制片人上上下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,而后扬起一抹谄媚的微笑,抬起手敲了敲门。

来开门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子,看了他俩一眼,半弯着腰抬手指向房内:“乔制片,祁小姐,里面请。”

房间内,烟雾缭绕,歌舞升平。

那一刻,祁愿彻底明白是什么意思了。

*

挂了陆可的电话,林瑜抱着臂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,眉头愈发皱紧,最后她站在窗边闭了闭眼睛,半晌后似是做了什么艰难地决定,咬着牙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。

接到林瑜电话的时候,徐晏清正在开车,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名字,他皱了皱眉,曲着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,才连了蓝牙接了起来。

林瑜开门见山,语气焦急:“徐晏清,帮个忙。”

闻言他顿了顿,勾着唇,语气戏谑地开口:“不知在下还能帮什么?”

四年前,电话那头的人,曾气势汹汹地冲进他的办公室,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了他一顿,几乎用尽了这世界上最难听的词。

林瑜根本没工夫和他打太极,直接扯着嗓子问了句:“祁愿的事你还管不管了,不管就挂了。”

“嘎吱——”

性能优良的车子在铺了雪的路面划出一条长痕,停了下来。

徐晏清一瞬间愣住,而后嘴角勾起一抹讥笑:“她能耐通天,还用得着我管?”

话音还未落,电话里就只剩下“嘟嘟嘟”的挂断声。

夜色乌沉,雪静悄悄地下,他仰躺进椅背里,胸腔中升腾起一股无名怒火。

须臾,有些烦躁的拿起手机,回拨了过去:“什么事?”

*

祁愿在门口僵持了好久,迟迟不进去。

制片人脑门儿上都急出了一层汗,靠过来低声道:“祖宗,这会儿可不是耍脾气的时候,咱剧可是快要播了,放心,待会儿我肯定找借口带你走。”

祁愿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捏了捏,食指上的戒指膈得掌心生疼,她深吸了口气,才抬起步子走了进去。

房间正中央支了张牌桌,围着的人嘴上都叼了支烟,一边吞云吐雾,一边抬头看过来。

“哟,来了?”说话的是坐在牌桌左侧的一位中年男子,四十岁左右,鼻梁上架了副细框眼镜,视线落在祁愿身上的时候,亮起惊艳的光芒。

她今天穿了一袭烟灰色抹胸礼裙,莹白细嫩的肩头在灯光下白的发光,一头长发在头顶绑了个赫本风丸子头,细白的颈子上戴了条珍珠项链。

整个人站在那静好的似一抹月光,清冷又明艳。

制片人笑着回应:“袁总,要是早知道您今天也在这,我们应该提前来拜访的。”

男人的视线又在祁愿的脸上停了几秒,才笑着答:“不碍事,就是看见门口的宣传海报,随口问了句,不知哪个好事的还去通知你们了。”

听的制片人直在心里骂骂咧咧,您老不开口,谁会多管这闲事。

心里是这么想,但脸上还是笑呵呵:“是是是,那您好好玩,我们……”

制片人话还没说完,就被打断。

“坐会儿吧,有好几年没见着祁小姐露面了,我当年可还是你的影迷呢。”袁总说着拍了拍自己身侧的椅子。

制片人的脑子这会儿就像个高速运转的CPU,刚准备开口就收到了袁总一个冷冷的眼神,吓得他心肝一颤,闭了嘴不敢多言。

毕竟公司接下来的好几部剧都还仰仗人家投资呢。

祁愿也察觉出了制片人的为难,她勾着唇笑了起来:“您抬爱了,不过混口饭吃罢了。”

袁总笑着点了点头,那只放在身侧椅子上的手轻轻点了点。

祁愿看了一眼,还是走过去坐了下来。

桌上其余的人跟着笑了起来,开口打趣:“以前都是在电视上看见,今天可算见着真人了。”

“是啊,倒是比电视上还漂亮不少呢。”

祁愿扯着嘴角,一一礼貌道谢。

袁总似是很满意,抬起手在祁愿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。

祁愿身体微微一颤,僵着嘴角回以一个微笑。

桌上的人见此情景,互相递了个眼神,而后了然一笑,继续投入到牌局里去了。

祁愿抬了抬眸子,视线落在窗外,长白山今天没有下雪,月色皎洁。

她忽然想起多年前,第一次陪着徐晏清参加饭局,桌上人的眼神也是这般。

但那时候,他紧紧握住了她的手,说了句:“各位别想歪,这是我正牌女朋友。”说完,他笑着看了她一眼,补充道:“会娶回家的那种。”

就是这一句,在这圈子里护了她好些年,一直到变故发生。

……

结束通话后,徐晏清看着车外的漫天飞雪,出神了片刻,而后长叹一声,调转车头往机场的方向驶去。

顺手给小江打了个电话,让他帮忙订一张去长白山的机票。

小江疑惑:“现在吗,徐总?”

“嗯。”

电话那头静默了半晌:“徐总,最近的一班九点,没有商务舱了。”

他第一次觉得小江啰嗦,皱了皱眉:“那就经济舱。”

小江应了一声,不一会儿航班信息发到了他的手机上。

“您……去长白山是有什么事么?”订完机票,小江有些担忧地问询。

徐晏清低头看了眼航班信息,随意应了声:“嗯,一些急事。”

闻言小江也不好再问什么,只得叮嘱:“天气不好,您注意安全。”

挂了电话,一阵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,他忽然想起多年前也是这样的情况。

他当时正在会议桌上,接到林瑜电话的时候,直接从会议室冲了出去,那天是个台风天,飞机飞不了,但好在也就是在邻省。

于是他开了六个多小时的车,从天亮开到了天黑,一路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
那段时间公司正在跟进一个比较重要的项目,连他本人都连轴加了半个月的班,整个人疲惫到不行。

但在看到她红着眼睛扑进他怀里的那一刻,所有的倦意都消散了。

那天她窝在他怀里哭了好久,哄了好久才停。

最后她抽抽嗒嗒地说:“要是将来我们分开了,你还会千里迢迢来救我吗?”

那时候他只觉得她哭得红扑扑的脸蛋很可爱,笑着说:“我们不会分开。”

哪知道,一语成谶。

事隔经年后,他还是踏上了去寻她的路。

他看了眼车窗外的雪花,忽然有些担忧,不知道航班会不会延误。

在快要拐进机场方向的时候,他踩了踩刹车想要降速,却忽然发现轮胎打滑,怎么踩都降不了速。

一阵寒意从心间蔓延开来,直袭四肢百骸。

他深吸了口气,前面就要到分岔口了,再不制动来不及了。

他闭了闭眼睛,咬着牙猛力踩了下刹车,忽然车子在路中疯狂打了个旋。

“嘭——”的一声巨响后,挡风玻璃四分五裂,安全气囊一瞬间弹了出来,他急忙伸手挡在面前。

一阵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,胸腔内像是炸裂了一般,意识也渐渐模糊,而后便是接踵而来的黑暗。

*

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,桌上的牌打了一圈又一圈,可袁总丝毫没有要放人的意思,制片人坐在一边身上出了一层汗。

这可怎么是好啊。

牌局一直持续到深夜,最后一圈牌推掉,袁总在一桌人的故意放水下赢得心情愉悦。

几个人纷纷从牌桌前站了起来,制片人见状赶忙起身上前。

“袁总,我帮您订个餐?打了这么久的牌也该饿了。”

袁总摆了摆手:“不必了,有些乏了,都散了吧。”

制片人一听,长呼了口气,刚准备领着祁愿告辞,就被下一句话吓得愣在了原地。

“不过,我还有几部戏的选角想和祁小姐聊聊,不知祁小姐现在有没有空?”

连改日再议的这个借口都被堵死了。

祁愿的身影僵了僵,面前男人的眼神里蕴含了一层让她不太舒服的情绪,绻在手心里的指尖深陷进了肉里。

“我……”

“叩叩叩”

一阵短暂的敲门声从门外响起,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。

袁总示意先前为他们开门的年轻男子去开门,而后继续看着祁愿,等她的回答。

“袁总,好久不见。”

忽然,一道熟悉的嗓音从门口处传来,清润而又朗然,只不过比往日多了丝明显的沙哑。

祁愿一瞬间愣住,倏地抬眸往门口看过去。


玄关处光线昏暗,一抹颀长的身影缓步穿梭在光影里,俊朗的面庞带着薄薄的笑意,半晌后走进了内室。

徐晏清的眼神只堪堪扫了她一眼,就径直走过来,率先伸出手。

不知是不是祁愿的错觉,她看见他伸出的那只手在微微颤抖。

袁总愣了愣,也赶忙伸手握住了他的手:“徐总这是……也在这出差?”

徐晏清看了眼祁愿,而后脸上漾起温柔的笑意,略显局促的摸了摸鼻子:“不怕您笑话,是太久没见到女朋友,听说她在这边参加活动,这不大晚上就赶过来了。”

那模样,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大男生。

此话一出,整个房间里的人都愣住了,祁愿更是不可思议地投去目光,这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。

也是这细细一看,她才发现他眉心多了一道血痕,不是很粗,从眉心往左眉上方斜飞而去。

她皱了皱眉,他以前见客是很在意这些外在上的礼节的。

袁总闻言立马看了祁愿一眼,而后忽的笑了起来:“懂了懂了,原来是弟妹,是我冒犯了。”

徐晏清笑着点了点头,宠溺地朝祁愿看过来:“走吧,刚刚不是给我发信息说饿了,带你去吃饭。”说着还伸出一只手来。

祁愿看着他摊开的手掌,愣了半晌,走过去缓缓将手放进他的掌心。

这是时隔四年后,两人再次牵手,男人的手掌宽大干燥,女人的细腻柔软。

与此同时,她也清晰地感觉到了他微微颤抖的胳膊,不是错觉,他是真的在抖。

她蹙着眉,面色疑惑地看向他。

男人侧脸轮廓线条鲜明利落,俊逸挺拔的一如往常。

徐晏清将她拉到身后,微笑道别:“那我们就先走了,袁总我们回淮江再叙。”

袁总赶忙摆手:“好好好,回淮江我做东,请你和弟妹吃饭。”

和其余人道完别,徐晏清便牵着祁愿离开。

门关上后,所有人面面相觑。

其中有人发出疑问:“徐家的准儿媳妇,不是赵家的那位……”

话还没说完,袁总嗤笑了一声:“玩玩罢了,徐家几代单传,就这么一位太子爷,能让他娶个家世普通的女明星?”

于是众人心下了然,相互道别后也散了。

*

祁愿被徐晏清一直牵着走去了楼梯间,门刚关上,他就立刻松开了她的手。

楼梯间的感应灯在关门声下,“嗒——”的一声亮了起来。

他转过身来看着她,后背轻缓的抵在身后的墙上,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:“还以为这几年能有多出息,就混成这样?”

祁愿并不打算和他讲这些,刚准备扬起嘴角,就听他继续道——

“你再摆出那副假笑奉承的嘴脸,我现在就弄死你。”

他阴沉着脸,眸中情绪狠戾,一瞬不瞬的盯着她。

从再见到他开始,她就一直笑,可他妈的到底有什么好笑?

是他们那段收场时难看到极致的过往,还是如今这般气氛怪异的重逢?

祁愿闻声顿了片刻,而后扯着嘴角,语调故作轻松地说:“那我和徐先生好像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呀。”

他冷哼一声,讥笑道:“以前不是挺伶牙俐齿?”

祁愿一脸笑意的接话:“不一样了呀,现在您是徐总,我只是个小演员,跟您顶嘴,那不是找死吗?”

牙尖嘴利。

徐晏清冷眼看着面前的人,依旧笑脸盈盈,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。

可他知道那不是发自内心的笑,他见过她无数次的笑颜,害羞的,惊喜的,感动的……

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现在这副笑脸下的虚伪和冷漠。

忽然一股无名火在胸腔内烧了起来,他真的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她。

他就不该来,差点死了不说,还他妈来受窝囊气。

祁愿被他那骇人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然,错开了视线:“如果徐先生没什么事,那我就先……”

与此同时,楼道感应灯熄灭,四周陷入无边的黑暗。

徐晏清倏地站直了身子,大步朝她走过去。

祁愿刚准备跺亮楼道灯,就忽然感觉一只大手扣住了她的后颈,随即唇上一凉。

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,清冽干净的木质香瞬间将她包裹。

大脑霎时空白,迟疑了片刻,她忽然张嘴,准备发狠咬他,可他好似早就料到,抬起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,舌头乘虚而入,勾着她的一起纠缠。

她瞬间愣住,反应过来后抬起手推了他一把,黑暗中听见他闷哼一声,捏着她下巴的手也松了一瞬。

她趁机用力咬了一口他的舌头,两人口腔里瞬间弥漫开一股腥甜。

徐晏清抽了口凉气,退了开来,语气里带了层薄怒:“你属狗的你。”

楼道灯再次亮了起来。

徐晏清退回了原来的位置,皱着眉缩了缩舌头,皮破了,磨到牙齿上一阵钻心的疼。

祁愿抬起手用力地擦着唇,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,满眼怨愤地看着他。

脸色也被气得微微发红,那模样可怜又好笑。

莫名的,徐晏清忽然心情很好,重新靠回墙上,摸出烟盒,抽了支烟叼在嘴上点燃。

“他们为难你没有。”

“你干嘛亲我!”

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说话。

只不过一个气得满面通红,一个神情自在。

“没有!”

“你再叫我徐先生,我还亲你。”

再次异口同声。

祁愿不再说话,抱臂看向一边,精致的脸上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。

徐晏清勾着唇笑了起来,把烟递到嘴边抽了一口,忽然一阵钝痛在胸腔内弥漫开来,他赶忙单手握拳抵在嘴边咳了起来。

喉咙里也涌起一阵腥甜,撕裂般的痛感愈发得强烈。

他咳了很久,额前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,眼前也阵阵发黑。

祁愿见状这才看过来,皱了皱眉:“你没事吧?”

她这才想起来他从刚刚进门就一直不对劲。

他摇了摇头,咳嗽还在继续,只能晃了晃夹着烟的手,示意是抽烟呛着了。

祁愿看着他眼眶里都咳出了一层泪花,心里一阵说不上来的感觉,皱着眉将他指间的烟拿了下来,丢在地上,踩灭了。

过了好久,他才渐渐停止了咳嗽,脸色也是刷白。

祁愿静静看了他半晌,而后张了张嘴:“徐晏清。”

他长呼了口气,抬头看过来:“嗯?”

祁愿咬了咬唇,垂在身侧的手也紧握成拳:“今天谢谢你能来救我,但以后不需要了,我们也不要再见面了。”

瞬间,他嘴角的弧度敛去,眸中情绪凝结成冰,而后看着地上被踩灭的烟头,自嘲一笑:“是啊,差点忘了。”

刹那间,前一秒还温馨和谐的场景好像已然成为旧事,一条冗长而又深邃的时光河流在他们二人之间裂开。

他停顿了半晌,才站直了身子缓步踱过去,一瞬间高大的阴影将她笼罩。

他弯下了腰与她平视,眸光冰冷危险,眉宇间的气势比几年前更甚:“我早就说过,再让我碰到你,我肯定弄死你。”

祁愿也不退让,静静的看着他,而后勾起一抹笑:“当然记得,怎么可能忘。”

这句话一语双关,怎么可能忘记他说过的话,又怎么可能忘记当年发生的那些事。

说完,她往后退了一步,眸光淡漠:“徐晏清,我们该互相憎恨的不是吗?”

徐晏清的身形微微一怔,脸上表情也僵了一瞬。

两人陷入无言,忽然,一阵手机铃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响起。

祁愿垂了垂眼睫:“你接电话吧。”

说完,她不再做任何停留,转身离开。

一阵高跟鞋蹬地声远去,楼道的门轰然打开又关上,周遭只剩下恼人的铃声。

徐晏清愣了好久,才拿出手机接了起来。

“我艹,你他妈还活着吧!”

电话刚接通,路阔的声音就在那头炸起,炸得他耳鼓生疼,把手机拿远了些,应了声:“嗯。”

路阔正蹲在那辆门牙都被撞得四分五裂的高配迈巴赫前,随手捡了块残渣:“你他妈告诉我车出了点故障,你对点这个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?”

右大灯被撞得连残渣都找不到,车里安全气囊全爆,若不是此时还能听见人说话,他基本觉得人应该是已经去见马克思了。

亏他还专门从市中心拖了个修车师傅过来,开着车绕了好几圈也没找着车。

直到修车师傅颤颤巍巍地指向主干道花坛旁的那辆,面目全非的黑色轿车,他才走过去看了眼车牌号,还真他妈是的。

“你去哪了?这么着急?”

徐晏清举着手机,单手从烟盒里敲了支烟出来,递到嘴边叼上。

因抬手的动作,又牵扯得胸口一阵疼,倒抽了口凉气,点燃烟吸了一口,淡淡道:“旅游。”

路阔闻言彻底爆发了:“我去你他妈的旅游,我看你是嫌命太长,四年前你就……”

话还没说完,电话里就剩“嘟嘟嘟”的挂断声,再打过去就提示已关机。

“艹!”路阔把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,一脚踢飞了花坛上的积雪。

而后给小江打了个电话,刚接通,他立马问:“徐晏清去哪了?”

小江这会儿正和周公约会呢,被问得一激灵,反应过来后赶忙回:“长白山。”

路阔叉着腰站在路边:“去长白山干嘛了?”

小江摇了摇头:“不清楚,徐总临时让我订的机票,看样子挺急的。”

挂了电话,路阔在几个发小的群里发了条信息:【别睡了,都起来,去长白山。】

不一会就有了回复:【去长白山干嘛?】

路阔:【奔丧,徐晏清死那了。】

瞬间,所有人都不淡定了。

*

徐晏清从楼道出去的时候感觉浑身都要散架了,每个骨头缝都在疼。

他弯着腰,两手撑在膝盖上缓了好久还是觉得眼前阵阵发黑。

他其实在车里昏过去了一会儿,昏昏沉沉中总感觉听见祁愿在哭,哭得他心肝脾肺都跟着揪了起来。

接着他又梦到了她浑身是血的躺在一个白瓷浴缸里,左手腕上的伤口在往外汨汨地淌血,整个人苍白的好似一张白纸。

他一瞬间惊醒,强撑着浑身散架般的疼痛从车里下去,拦了辆出租车继续往机场赶。

半夜的酒店走廊静悄悄,一个服务生走过来,看了他一眼,关切地问道:“先生,你还好吧?”

他抬头看过去,额头浸出一层汗,皱着眉声音微微颤抖:“麻烦,帮忙叫辆车,送我去最近的医院。”

*

那晚,祁愿做了个很长的梦。

梦里她一直听见有人在哭,哭声绝望又无助。

她急得满头大汗,可周围一片黑,任她怎么跑都跑不出去。

她听见那道声音说:“愿愿,为什么会这样,不该是这样的。”

忽然,梦境一转,她站在一个白瓷浴缸的旁边。

浴缸里涌动着被血染红的水,面色苍白的少女躺在水里,左手腕上的伤口在不停地流血。

那张脸模模糊糊,反复出现重影,最后变成了她的脸。

凌晨,天空泛出鱼肚白的时候,祁愿惊醒了,浑身上下都被汗湿,枕头上也全是泪水。

她睁开眼看着天花板,猛烈地喘着气,左手腕部也开始隐隐作痛,疼得她感觉整个左肩都跟着酸软。

她强撑着坐了起来,给自己倒了杯水,拉开窗帘,看着窗外。

远处的天际线已微微泛白,昏黑的天幕上还挂着一轮新月和几颗星子。

原来,都过去四年了。


绑高的马尾,在她脑后轻轻晃动,雀跃的如她的心情一般。

她渐渐跑近了,一把拉住了她的手,带着她往回跑,说:“走咯!回家咯!”

回家,回家了。

后来,梦境的画面就开始混乱,她看见了许许多多的人,有赵砚白,有徐晏清,有赵知苑……

好多好多人,好多好多事,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过。

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要炸了,痛到不能自已。

她伸出手抱住头,她想醒过来,可又不想,里面还有宋瑶啊,她还没有带她回家。

可接下来的梦境一直都是混乱的,一直都听见宋瑶在哭。

无数的画面飞快闪过,最后,她看见自己站在一个白瓷浴缸旁,浴缸内涌动着鲜红的血水,宋瑶脸色苍白的躺在里面,沉在缸底的左手腕部,那道狰狞的伤口还在不停地往外渗血。

鲜艳的色泽,染红了她一袭白裙。

她愣愣地站在浴缸旁,而后颤抖的伸出手,她不敢哭,压抑的哽咽声堵在喉咙口,她捧住宋瑶的脸。

凉的,冰凉一片。

她用力的捂住她的脸颊,想用掌心的温度捂热她,可感觉到的却是她的冷源源不断反向注入自己的身体。

她哽咽着叫她:“瑶瑶,你不要吓我,瑶瑶,你起来,我们回家……”

没有回应,她再也睁不开眼了。

她终于再也忍不住了,放声大哭了起来,她握住她的手,指尖的温度冷到了她的心里:“我们回家,我害怕,我们回家好不好……”

回家,我们回家。

可是,回不去了啊,她们都回不去了啊……

好痛,头好痛,手也好痛。

她整个人在床上皱缩成一团,疼到满头大汗,泪珠也一颗颗不停地滚落。

忽然“啪嗒”一声,不知什么被她碰到了地上,可她怎么也醒不过来。

而后她听见房门被打开,接着响起一道到铭记在心的声音,他在叫她的名字。

“祁愿,祁愿你醒醒!”

可她醒不过来,她奋力地想睁开眼睛,视线模糊而又朦胧。

她看见了徐晏清的脸,清隽雅逸的一如往常,只是眉头紧锁,神色不安而又焦急。

接着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左腕,他柔声问:“很痛吗?”

她哭了起来,哽咽着叫了声他的名字:“徐晏清……”

他慌忙应答:“我在。”

而后就感觉一只微凉的手抚上了她的额头,紧接着她又听他声色紧张地说:“祁愿,你发烧了,我们去医院。”

她想回答,可是无尽的倦意扑面而来。

混沌的梦境终于远去,她累到再次闭上眼睛,沉沉睡去。

看到祁愿疼到皱缩成一团的脸时,徐晏清的心好似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。

看着她神色稍稍放松了些,他才赶忙走去衣橱旁,随意扯了件祁愿的棉服,给她穿好,就匆忙抱着她走了出去。

一路上心脏怦怦跳,他在前开车,祁愿躺在后座,他时不时从后视镜看一眼,眉头紧锁。

这种感觉真的太糟糕了,总让他想起四年前,接到保姆阿姨电话的时候,他正在机场准备登机。

那头惊惊慌慌,语无伦次地说着:“刀……刀我明明放在外面的,怎么……怎么跑到房间里去的……”

那一刻,他全然忘了那次出差有多重要,丢下一群随行的董事会成员,不管不顾地冲出了机场。

那天早上他出门时,明明还温柔地亲吻过她的额头,让她等他回来。

可他忘了,那也是她最怨恨他们这群人的一段时间,可他还偏偏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身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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