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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文章精选阅读小白花与总裁决裂后,他后悔疯了》精彩片段
陈睿的办公室内传来争执声,惊得一众人纷纷侧目。
Ellen指着Amy,火冒三丈:“陈总,半盏一个饮料店品牌,你不交给我食品快消部,交给她那个护肤部,是什么意思?怎么?她部门的人平时都拿饮料涂脸吗?”
陈睿有些尴尬,一个是蓝心的实力王牌,一个是蓝心的资源金库,哪方都不好得罪。
他坐在位置上左右为难。
一旁的Amy听了Ellen的话,脸色变了变,微夹嗓子:“Ellen姐,您消消气,我这也是为蓝心好。”
“为蓝心?”
“你下周不就开始休产假了嘛!半盏是安厦给我们的试水项目,这不得好好做啊,所以我才请缨接手。”
“对对,我正是这个意思。”陈睿急忙接话。
沈宜和佳宝坐在陈睿会议室外面不远处,听得清楚。
佳宝捏起粉拳,对着空气挥舞:“虚伪的女人!把抢我们项目说得这么好听!”
会议室里,Ellen气笑了:“我休产假了,我部门人跟着休啊?沈宜和佳宝不是人啊?”
这......Amy发出不屑笑声:“你要把这么重要的一个项目交给她俩?”
“沈宜是我亲手培养起来的人,她可以。”Ellen道。
沈宜在会议室外听见这句话,脸色有些不明。
她其实,不是很想接。
如果可能的话,她甚至连周从谨和安厦这几个名字都不想听到。
Ellen道:“这种项目,她不是没做过。”
半盏是安厦自创的一个高端饮料店品牌。附近那家安厦商场四楼就有一家。
事实上,它在全国安厦商城都有入驻,是早年跟着安厦商场一起火起来的第一批线下饮品店品牌。
只是近年来市面上更加新颖的品牌逐渐兴盛,半盏看起来就变得过时。这个项目本质就是做品牌升级。
对于安厦集团来说,这几乎等于送小孩一颗棒棒糖的程度。
陈睿打哈哈:“这项目虽然只是竞标,但却是我们和安厦合作的敲门砖,我得找更有能力的人来接手。”
一旁的Amy浅笑,她抬起手腕露出一只名贵的腕表,眼神掠过表盘,冲办公室陈睿摇摇手腕催促:“时间差不多了,我们得去接标了。”
“好,你先出去等我!”陈睿声音里带着奉承。
Amy的小高跟哒哒出了会议室。
“陈总。”Ellen目送她背影,转过头来,眼睛认真盯着陈睿,压低声音:“若论能力,Amy甚至不及沈宜。这点,想必你很清楚。”
“为什么交给Amy,你以为我猜不到?”
陈睿心思被揭露,只能笑呵呵,赶紧去把门关好,如实道来:“Amy那个未婚夫,和周从谨好像认识,据她自己说关系还不错。她有这层关系,项目交给她不是更简单点嘛?”
“周从谨是不是吃这套,你也调查清楚了?”
“这......”
Ellen有些无语地瞟了他一眼,扶着肚子出去了。
果然临近下午,陈睿带着Amy团队一群人稀稀落落地回到公司。
陈睿的表情还算好,Amy那张精致的小脸却显出了几分颓废。
几人迎面撞上沈宜,Amy的脸色愈发的难看。跟在她身后的阿离几人非常锐利地白了她一眼,被沈宜捕捉到。
沈宜有些莫名,哪里得罪她们了?
等陈睿将她和Ellen叫进办公室时,她才获悉了情况。
“安厦那边的意思是,还是交给你们食品快消部来做。那边还特意提了一嘴......”
陈睿眼神莫名地瞄了眼沈宜:“说......Ellen请产假的话,项目就交给底下的......沈宜。”
沈宜一顿,面色微变。
Ellen未注意到陈睿的心思,耸肩道:“我就说,周从谨不吃你那一套。”
陈睿偷偷观察沈宜,脸色显出些许若有所思,漫不经心地回道:“确实。”
确实个屁!
周从谨不吃的只是Amy未婚夫那层关系。
至于这沈宜.......
他回忆起前几次接触时,周从谨每次轻飘飘看向沈宜的眼神。
陈睿人精似的,怎么可能品不出那眼神里比其他人多出了些什么,突然恍然大悟。
原来如此,一切都说得通了!原来是这沈宜!
周从谨对蓝心突如其来的兴趣本就来得毫无根据,总不至于全因自己那套阿谀奉承的本事。
要说唯一的根据,只有可能是这沈宜!!
周从谨和沈宜什么关系?看上沈宜了?
对面陈总望向自己的眼神琢磨不透,脸色精彩纷呈,沈宜正觉得奇怪,突然见他嘭地站起来,走过来和她握手。
“沈宜啊,好好干!这项目就靠你了!”
沈宜僵着嘴角承受了他这番突如其来的热情,欲拒绝:“陈总,我手头上......”
“手头上有什么项目你跟我说,我来安排。”陈睿打断她话,不容拒绝道:“你接下来的重头任务,是跟进半盏这个竞标!”
沈宜望向Ellen,见她亦对自己点头,只能无奈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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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交车窗外冰霰渐大,夹杂着雨水,淅淅沥沥地打在玻璃上。
无数雨珠滑下,晃出沿途灯红酒绿的锦城。
周从谨那辆迈巴赫早淹没在车水马龙里,不知去处。
沈宜重新回锦城时,没想过还能再见到周从谨。
毕竟两人身份地位相差太多,除非在同一家公司,否则没有什么机会见面。
锦城非常大,随处可见开着法拉利、玛莎拉蒂的富豪,也有乘公交骑三轮的平民。
两种车在同一条道上平行,等待着同一个转角的红绿灯,可谁都知道,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。
贵贱材质的车窗玻璃,隔离着不可逾越的阶级鸿沟。
鸿沟下隐匿着恶劣的傲慢和可笑的自尊。
周从谨属于前者,沈宜是后者。
沈宜回到自己狭仄的出租屋,脱了卡其色的大衣,静躺在沙发上。
她静静地望着天花板,清凉的眸子里折射出更多的冷意。
希望这是最后一次遇到他。
*
翌日,沈宜和佳宝站在会议室门口,敲敲门。
里面一众人掉头看过来。
“阿离,不好意思,这间会议室是我们订了。”沈宜对里面讲台前的一个女生礼貌提醒。
沈宜所在的公司叫蓝心,是一家小型广告公司。
平时项目不算多,但若遇到急案,一天开八百次会也是常有的。
阿离翻了个白眼:“你们是什么项目?”
“sweet巧克力。”沈宜和坐在会议室里的创意总监打招呼:“土豆哥,昨天有跟你约的,今天开会讨论sweet的方案。”
创意总监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,外型像土豆,外人尊称“土豆老师”或“土豆哥”。
土豆哥一拍脑袋:“哦,我忘了。”
阿离见土豆的反应,连忙撒娇道:“土豆哥,会都开一半了~!”
她冲沈宜盛气凌人道:“会议室借我们用一天吧,你们那什么杂牌子巧克力需要讨论什么?自己写写不就行了?”
土豆哥靠在椅背上,对沈宜道:“那个巧克力的方案,你晚点直接发我看看。我今天忙阿离他们这个项目,没时间给你们了。”
门被合上。
佳宝站在门口,气得小脸通红:“简直太嚣张了!抢我们的会议室不说,还抢我们的人!阿离这小丫头片子,还不是占着Amy那个关系户!”
Amy是蓝心的客户经理,今年只有26岁,却已经和Ellen平级,管理着护肤品牌一整条团队。
去年自带一个国内知名护肤品牌资源入职蓝心,养活了半个公司的人,是公司的风云人物。
据说那个护肤品牌是她未婚夫家的,进蓝心也只是为了刷经验,以便将来嫁过去协助丈夫管理家族品牌。
“可恶!”佳宝还在埋怨。
“好了,回去吧。”沈宜却很淡定。
“我就是看不惯阿离他们部门那群仗势欺人的嘴脸!”
“那就多看几眼。”沈宜云淡风轻道。
佳宝愣了愣。
她走在她旁侧,沈宜比她高半个头,她只能微仰头端详她。
“沈宜,我好像从来没见你生过气。也没见你伤心难过过。”
“你好像很想要我生气和伤心难过似的。”
“对啊!你生个气我看看?”
两人半开玩笑地回到工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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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辛辛一整晚都黏在自己男朋友身上,跟沈宜讲自己是怎么认识他的,说他是自己的绘画老师,是个艺术天才。
她介绍自己男友时,眉飞色舞,眼睛亮晶晶。
沈宜听她谈两人的恋爱经历,有服务员过来上菜,都是一些摆盘很精致的西式餐点。
沈宜尝了一口叫不上名的菌菇肉,味道很淡,淡里带着奇怪。
她脸色如常地咽了下去。
“好吃么?”沈宜抬头,见周从谨淡淡的目光隔着桌子向自己瞥来。
沈宜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。
周从谨脸色并不好,沈宜瞄了眼旁边的陶辛辛和她那位艺术家男友。
两人正你一勺我一勺地互喂。
她礼貌地移开视线。
临到尾声,那男子喊着去结账,被陶辛辛一把扯住。
“从谨哥在,轮的到你结?”她朝周从谨笑嘻嘻撒娇:“是吧,哥!”
叫的不是从谨哥,是“哥”!
周从谨嗯了一声:“已经付了。”
“我就说!哥,你是我的好哥!”陶辛辛站起来过去抱他,表达自己的感激,被周从谨拦下:“好了,不要闹了。”
他熟稔地一手捏着她的肩臂,一手攥住她的手腕,将她身子控制在礼貌范围。
旁边的艺术男面色明显不喜,拉回陶辛辛,低声道:“走吧。”
“哦对哦,我俩后面还有安排。”陶辛辛对周从谨摆摆手。
又转过身对沈宜神秘眨眼:“我们找到一家朝情酒店,很适合小情侣过节,推荐给你俩。”
酒店......适合小情侣......
沈宜似乎反应过来什么,尴尬得无地自容。
对面的周从谨面色骤然暗下,盯着陶辛辛,欲言又止。
*
周从谨将沈宜送回家时,原本黯淡的情绪恢复了如常的平静。
他好听却冷淡的声音从幽暗的车厢内传来:“你觉得,陶辛辛那个男友,如何?”
沈宜道:“挺配的。”
周从谨没有说话。
须臾,他问:“哪里配?”
沈宜想了想:“两人都喜欢街头涂鸦艺术,兴趣相投,性格也相似。精神契合,是爱情的必备条件。”
“性格相似?”
“嗯。”沈宜笑道:“至少,我个人喜欢和自己性格类似的。”
许是心情好,又许是沉溺于身旁这名男人营造出的“暧昧”,她今天出奇地健谈。
即使并未喝酒,意识却醉醺醺、自在轻飘起来,天真地倾诉着自己的观点。
“如果找个外向健谈的,我担心他会嫌弃我无趣。同样,我也会觉得他吵闹。”
周从谨没有继续接话。
车行至沈宜小区门口,她下车和他道别,被他唤住。
周从谨从后座拎出来一个白色的纸袋,随手递给窗外的她:“看看,喜欢吗?”
袋子里是个包包。
外面黑暗,看不出牌子和款式,但沈宜下意识觉得那必然价格不菲。
“谢谢周总,但这东西,我不能收。”她塞回,被周从谨拒绝。
“拿着吧,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。”丢下这句话,他无所谓地关上车窗,缓缓驶走。
*
周从谨眼里不值钱的包包,是爱马仕今年的新推出的春季限量款,价值三十万。
夏季看着那包包的照片,“嫉妒”得咬牙切齿。
“第一次约你吃饭,就见父母。第二次情人节约你出去,就送这么贵的包?”夏季瞅着沈宜,眨着眼道:“沈宜,你不会跟他睡了吧?”
沈宜乍听她突如其来来了这么一句话,忙摇头道:“怎么可能!”
“我不信!”夏季瞟着她,狐疑笑道:“进行到哪一步了?”
沈宜道:“都和你说了。”
沈宜和周从谨的每次来往,都毫无保留地倾诉给夏季。
夏季对周从谨本就抱着试钓的态度,一早获悉他约沈宜去吃饭便自动放弃了“捕食”这条大鱼。
隔日的咖啡转而就进入了另外一个层级稍低的单身经理身上。
不过,她对周从谨和沈宜的事情异常感兴趣,自称爱情军事,可帮沈宜支招。
“细节,我要细节。”
“没有细节。”沈宜无奈看着她。
“吻了么?”夏季做个指尖接触的动作。
“没有。”沈宜耳根有些红。
夏季:“哈?”
“那拥抱了吗?”
“没有?”
夏季:“纳尼?”
“牵手呢?”
沈宜摇摇头。
夏季:“......?”
“不对劲!”夏季摇头晃脑:“不对劲!”
“怎么?”沈宜问她。
“以我多年钓男人的经验,周从谨非常不对劲。花了心思,却连手都能忍住不牵!”
沈宜道:“他很有礼貌。而且,我们只约了两次。”
“这不是礼不礼貌的问题。”夏季伸出一根食指在自己面前摇了摇:“男人本性色矣,所有男人都逃不过。又见父母,情人节约饭送包的,不图你色这就有很大问题。”
“这样。”夏季想了想,建议道:“你下次再见他时,特意把这个包背上,你看他反应。”
沈宜垂下眸,若有所思。
那晚酒吧之后,又隔了一段时间。
沈宜那日加班到很晚,下班时公司整栋楼的人已所剩无几。
电梯从最高层下来,到了沈宜这层停住。
电梯门缓缓打开,沈宜抬头便见里面站了一个穿深灰西装的高个男人。
周从谨?
沈宜顿了顿,犹豫半瞬还是走了进去,对他轻声打招呼:“周总。”
周从谨轻瞥了她一眼,点了点头。
一片静默。
沈宜按了一楼,靠前站着,二人中间隔了一些距离,依旧能闻到他身上散出的深沉木质淡香。
仿佛远山寺庙中缠绕的焚香,神秘古堡里深幽的臻木。
无形却强烈的缄默气场,压迫得沈宜有些心跳加速。
她视线落在面前那几列电梯按键上,等待一楼那格键的亮光消失。
“这么晚下班?”身后,周从谨的沉音突然响起。
沈宜侧回身,点了点头。
周从谨的眼神将她从头到尾扫了一遍,带着几分审视。
“你叫什么?”
“沈宜。”
“一楼到了”清亮的电梯智能女声从两人头上响起。
沈宜方要迈出,听他淡道:“这边闸道晚十点后出不去,你得走正门,或者下负一楼。”
沈宜有些吃惊。
她一个新人,且从没在这么晚的时候下过班,自然是不知道这件事的。
她微微犹豫,是出电梯绕去找正门,还是直接下负一楼,从停车场出去。
周从谨静静站在她身后,脸上露出浅淡的看戏表情,不动声色地等待她的选择。
沈宜并没有犹豫多长时间,直接按了关门键,打算从停车场出去。
意料之中的选择,周从谨斜开眼。
负一楼很快就到了,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理着袖扣,长腿先沈宜一步迈出电梯。
“出口在右边。”经过沈宜时漫不经心地提醒。
“谢谢。”沈宜的声音响起时,他已经走远了。
修长匀称的背影,脊背挺直,步伐沉稳矜雅。
沈宜很少遇到这么好看的男人,不免多看了几眼。
他开的是一辆黑色迈巴赫。
那车静悄悄停在黑暗里,庞大的车身隐在墙柱后面,只隐约露出半片车头。
银边黑身在幽暗的光线下折射出星耀光芒,如一头巨大矜贵的猛兽匍伏浅眠。
简奢疏离,和它的主人一样,是普通人无法奢望的存在。
沈宜收回视线,启步向出口方向走去。
*
身后传来车辆驶行的声音,灯光铺过来。沈宜移开身子靠边走着,让出道来。
车辆缓缓驶过她身侧,转而又停住。
周从谨拉下车窗,看向她:“吃饭了么?”
沈宜愣了愣,条件反射如实回答:“还没。”
“上车,”周从谨用头向副驾示意了一眼:“带你去吃。”
沈宜惊讶地看着他:“不用了,我回家吃。”
“先上车。”声音不重,但不容拒绝。
那股木质香薰在密闭的车内,变得愈发浓郁。
车厢内外幽暗,神秘冷调的沉香转为温暖和安心,周身气息令人着迷。
仿佛闯入了他绝对的私人领域,纵使一贯冷静如沈宜,此刻也止不住的心动。
周从谨长而有力的手臂随着转盘微转,目视前方:“粤菜,吃得惯吗?”
沈宜点了点头:“可以。”
她后来才知道,那天带自己去吃饭是他的临时起意。
因为他方才上车时接了一条求助信息,来自陶辛辛。
对方只发来了简短的一句话:“我家饭店,速来!求解围!!”
是一家高级的广式酒楼,座落在最繁华的商业街最显眼的位置,名唤“辛千金大酒楼”。
沈宜跟着周从谨穿过金碧辉煌的大门,印入眼帘的是假山鱼池、水榭阁楼,和门外现代时尚的商业街判若两境。
顶楼的豪华大包间里,坐着两对年过半百、穿得十分贵气的夫妇。
两对夫妇中间,还坐着一个留着短发,皮衣长靴,穿得俏皮又新潮的年轻女子。
女子见到周从谨推门进来,原本耷拉着的脸立即雀跃起来,急忙朝他挥手:“从谨哥,你来了!”
“抱歉,久等了。”周从谨脱下西装大衣交给身后服务员,向身后的沈宜侧了侧头,示意她进来。
“这是我的......朋友。”周从谨向饭桌上一圈人介绍:“沈宜。”
包间几人乍见到从周从谨身后走出来的沈宜,脸色明显变了变。
周从谨鲜少带女孩来这种饭局,既然带来了,意思就再明显不过。
陶辛辛见到沈宜,起初愣了愣,待观她穿着打扮,突然悟懂了周从谨的意思,开始抿嘴偷笑。
她向周从谨使了个“真有你的”眼神。
*
那怎么看都像是一场私人场合的家庭聚餐。
右边一对夫妇中,花白头发,一身昂贵运动服,不苟一笑的伯伯,正是安厦集团的创始人,周从谨的父亲周行静。
周行静旁侧坐着的一个戴着精致珍珠耳饰和项链的中年女子,不用猜,应该是他的妻子,周从谨的母亲。
沈宜暗自深呼吸一口,向几人微鞠躬打招呼,跟着周从谨入了座。
一旁的周母隔着周父满怀关切地看着周从谨:“从谨,还没吃吧,赶紧先垫垫肚子。”
周行静眼神淡地扫过沈宜,落在自家儿子身上。
周从谨谈恋爱,和哪种女生谈恋爱,他一般不怎么过问。
一方面是自家儿子在这方面确实省心,私人生活并不乱。
另外一方面,他也懂得现在年轻人的恋爱自由观,并无兴趣过多干涉。
他对周从谨这方面的要求只有两个,一是谈恋爱期间,绝对不能搞出孩子。
没有孩子,一切都好解决。
另外一点是,恋爱对象由儿子自由,但结婚的对象,却必须经他严格挑选。
“我以为你最近忙,没打算喊你来。”他说话的方式和周从谨如出一辙,只是语气里带着少许比儿子更有压迫感的气势。
周从谨道:“刚下班,晚上有点时间。”
对面的陶辛辛道:“周伯伯,是我叫从谨哥来的。”
陶辛辛旁侧坐着她的父母,陶占礼夫妇。
陶占礼身型微胖,同样的花白头发,戴了副眼镜。
他冲陶辛辛沉声道:“叫你从谨哥来也没用,限你三天时间,跟那小子分了。”
陶母拍了拍陶父,说了一句粤语,大概的意思是“和女儿好好说话。”
*
沈宜坐在两家人中间俨然是一个外人,只能默默听着,面露尴尬。
周从谨向她示意面前的菜。
沈宜夹了块白切鸡,咬了一小口。
味道对于她来说,太过清淡。
陶辛辛被父亲下了最后通牒,努努嘴,眼神瞄向周从谨带来的沈宜,假意转移话题:“从谨哥,你可很少带女孩回来吃饭,这女孩......是你的......”
她挤眉弄眼,向周从谨抛去。
沈宜没想到对方会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,拿筷子的手顿住。
周从谨并没有搭话,只浅淡笑了笑。
沈宜等了半天,没等来他的澄清,脊背僵了僵。
不仅是她,这种缄默落在所有人眼里,都会被误会作默认。
对面的陶氏夫妇默默对视一眼。
从谨这孩子原本是他夫妇最满意的女婿人选。
无论是家底、外貌、性格和工作,哪方面都是最佳。
最重要的是,这孩子打小喜欢他们家辛辛,乐意宠着辛辛,为了辛辛,这么多年也没见他正经谈过几个女孩。
今天他如果不是带了这个叫沈宜的姑娘来,他俩还能拿他去给辛辛讲道理,你看人从谨等了你多少年,外面的穷小子哪个能比得过他?
可这话如今是讲不了了。
周家和陶家本就有意联姻,如今两个孩子却在外面各自找了对象,陶氏夫妇脸色愈发地难看起来。
怪只怪是自己女儿先谈在先,而且找的还是个家境寒酸的穷小子!
陶父想到此,脸色更青,对自家女儿轻斥:“只怪我和你母亲没教好你,在外面肆意妄为,找个穷酸小子回来丢你老父亲的脸。”
陶辛辛根本不怕他,翻着白眼,朝周从谨使眼色:“穷小子怎么了,从谨哥这位......看起来不也是......”
沈宜听她突然意有所指,脸僵了僵。
“男孩子能跟女孩子这样比吗?”陶父不满。
沈宜陡然觉得嘴里的菜难以下咽。
周从谨淡定劝道:“陶伯父,辛辛长大了,有她自己的判断。”
陶父无奈摇头:“从谨,你别太纵容她了。”
一旁的周父也劝导:“只要那小子有上进心,现在穷一点都不是什么问题。”
“话是这么说......可......”陶父叹了口气。
众人互相聊得有来有往,周母偷偷隔着几人打量起一旁未发一言的沈宜。
这姑娘坐在从谨身旁,十分安静。气质确有几分特别,脸蛋也生得漂亮,只是......
她视线落在沈宜平价的衬衣和大衣上,还有那只被她随意挂在椅背上不了台面的包包,眉毛轻蹙。
周母气质温婉,外人面前优雅得体。
虽然心里当即否决了沈宜,但饭桌上并未显出明显的不悦和不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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