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无论如何,我都不能回乡下。
我不敢纠缠厉行舟,只想安稳普通正常的活着。
半夜风雪愈大,我冻的瑟瑟发抖,浑身开始发热,身上积年陈旧的伤疤隐约发烫,手上积年的冻疮开始痒。
痒的我忍不住挠它,三年前纤瘦精致的手,如今红肿不堪,像根根香肠。
我蜷成一团,冻的神志不清,肺里像是被白霜糊住,窒息感很浓烈。
我烧的迷迷糊糊,直至太阳冒出来,才有人开门。
“知道错了吗?”
这是父亲问我的第一句话。
我点点头。
母亲在一旁掉眼泪。
“初初冻坏了吧……这些年来,你性子一直不好,你爸昨晚说是让你磨磨性子。”
我摇摇头,眼前一片晕眩,我掐着自己手心,不让自己倒下去。
“我没事。”
呼出口的热气滚烫,我咬着嘴唇上干燥的死皮,闻到血腥味。
南靳也出言嘲讽。
“也不知道抽什么疯,一回来就装成这副模样,搞得好像谁欺负她一样。”
我默默答,“没有的。”
我害怕那不堪的三年过往被人扒出来,会更加耻辱。
父亲最先不耐烦。
“先上楼休息吧。
再换一件衣服,像什么样子。”
我高烧不退。
一直到第二天傍晚。
我烧的神志不清,看见一道人影在黑暗里,下意识抱紧脑袋。
“我知道错了,别打我……别打我……南初你发什么疯?”
我恍若溺水之人,骤然喘过气来。
紧接着大口大口喘气,全身发麻。
南靳脸色不耐,“南初你在装什么?”
他们不知道,那年冬天,我频繁兼职,咳坏了肺,有哮喘。
大概是经过昨天一夜,复发了。
我想活下去。
医生说,再发作几次,我也会性命堪忧。
可我停不下来,我感觉到胸腔里涌起血腥味。
南靳眼底闪过一丝慌乱。
后来我脑子一片麻木。
只知道我进了医院。
我醒后,护士提醒我找医生。
医生告诉我,要尽快吃药治疗,肺纤维化有几处很严重,要给我开一些药。
我看到一只药好几百。
加起来得好几千。
下意识把单据往回推了推。
“医生,我还年轻没事的,可以开便宜点的药吗?”